陈萧双手负在身后,与面具男相距足有一丈之远,他长身玉立站在那儿,暗夜里,白色的院服尤显得他身姿挺拔。
器宇轩昂。
他冷冷道:“你是什么人?”
面具男轻笑一声:“陈公子只需知道我是不会害你的人即可。”
他抬脚欲走向他,旁边的男子伸手一拦,眉头一蹙:“公子不可!”
面具男拿碧玉萧轻轻拍了下他的手腕,淡笑道:“放心,我与陈公子无冤无仇,他不会对我动手的。”
“何况,我又是来给他送重要情报的。”
陈萧眉头皱了一下,迈着方步走向他,在他一步远的位置停下,面具男身边的男子挡在他与陈萧之间,一手按住腰刀,随时做好了与陈萧对战的准备。
陈萧眼皮微垂,注意到男子的小动作,他漫不经心地冷笑一声。
“呵!”
男子以为陈萧要动手,唰地抽出腰刀。
“程筠!”面具男出声阻止,声音虽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力。
程筠把抽出一半的腰刀用力推回刀鞘,不情不愿地退居到赵长安的身后。
陈萧从始至终都表现的无动于衷,更没把这个叫程筠的男子放进眼里,再抬眸时,他望向面具男的眼睛充满了审视。
这是一双很漂亮的桃花眼,眸中清澈,只是自带忧伤。
陈萧看着看着,忽然笑了。
面具下的赵长安嘴角挂着一抹浅笑:“陈公子笑什么?”
陈萧直视进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凤眼泛着凉薄,嘴角勾起凉笑。
“我笑逸王居然会漏夜前来给我送情报。”
面具下的赵长安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身子一僵。
这世上知道逸王还活着的人只有寥寥无几。
五年前的那场夺位之争,世人皆以为洪泰帝的所有子孙全被周高祖帝处死,包括他这个从来不受宠,存在感又极弱的逸王燕阖。
却没料到正是因为他存在感太弱,弱到宫里的人都不知道还有他这号皇子,而卫国琨当年也和大家一样都忘了洪泰帝还有这个皇子。
恰巧那段时间燕阖出宫,这才幸免于难。
而赵长安这个名字,乃是燕阖未进皇宫之前他娘给他取的名字。
知道这个名字的人除了他小时候的那些人之外,再无人知晓。
程筠大骇,不可置信地看向陈萧。
陈萧懒懒地撇起一抹不屑的笑:“堂堂逸王在衙门附近恐怕不是专门来等我的吧?”
“难道是大牢里关押了逸王某几个重要的人?逸王想要偷偷把他们带回去?”
赵长安又换上笑脸:“陈公子怕是认错人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哪里是什么王爷啊?”
陈萧哼笑一声:“普通人会知道我的名字?”
“普通人会一直跟踪我?”
“普通人会专门躲在衙门附近等我?”
陈萧一连问出三个问题。
赵长安心里一惊。
他本以为自己跟踪陈萧已经做得很隐秘,不会被他发现了,却没想到他从一开始就知道。
但赵长安是不会承认的,他摇头一笑:“陈公子是真的想多了。”
陈萧冷笑一声,目光变得阴凉:“我没时间在这里陪你打哑谜。”
“回答我,那四个北狄人与你有什么关系?”
他周身散发着寒气,连眼尾都泛着彻骨的冷,骇得赵长安脸色发白。
这是来自一个强者的愤怒。
他自诩武功不低,程筠也算得上是大内高手,但他俩的武功加在一起也不及陈萧,别看他比自己年轻几岁,可若陈萧狠起来,比谁都可怕。
今晚若是跟陈萧打起来,他俩非死即伤。
根本不是陈萧的对手。
这个男人的武功强到让人可怕。
脑子也聪明到让人感到可怕。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露出了马脚,被陈萧猜出了自己的身份。
“程筠!”
“退下!”
程筠刚要抽出腰刀就被赵长安喝止,“公子,他……”
“退下!”
程筠躬身,“是!”
但他的一双眼睛一直盯在陈萧身上。
赵长安浅笑:“陈公子误会了,我与你口中的四个北狄人并无关系,相反我和你一样,也痛恨他们。”
“哦?”陈萧眼神玩味地看向他,明显不信。
赵长安道:“实不相瞒,我也痛恨这几个人,日前我就对程筠说过要把他们一网打尽,没想到有人却比我们快了一步。”
陈萧神色冷峻,目光状似不经意地瞥了眼程筠。
程筠忙开口为赵长安做证:“我家公子说的句句是实话。”
陈萧猛地一转身,背对二人,向前走了两步,又忽地停下,偏头看着赵长安,一双凤眼充满了嘲弄。
“这么说,逸王是知道这些人都做过什么了。”
赵长安身子僵住,然后就听陈萧带着嘲讽和薄怒的声音和着风在夜间异常清晰地传入耳中。
“知道这四个人绑架了三十五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妇人还有老人,又知道是他们四个把这些无辜的老百姓关进山洞里,然后故意在里面放上野兽让他们活活被咬死。”
他咬紧牙槽,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是吗?”
四周陷入沉寂。
程筠低头看见赵长安攥紧的拳头,他皱眉喝道:“你什么都不懂,凭什么质问我家公子?”
“你不是自诩很聪明吗?为什么莫镇南找到你的时候,你却迟迟没有调查到幕后凶手?”
“明明是你太无能,凭什么把责任推到我家公子身上?”
“嘶!”
程筠突然捂着肚子,弯下腰来,表情痛苦,呻|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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